第一百九十六章 谁会死

阿莼果然出事了。

清筝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看向长忘:“先与我说说怎么会事。”

长忘,寒生两人交替将事大体一缕。

“凉城?是他?”清筝除了见识过凉城曾经的背叛,但也是无可奈何,对阿莼仍旧谦顺恭敬,实在看不出他能有胆子跟本事把老狐狸阿莼给拐走,想必,她没对他设防。

所以啊,女人危险,男人更危险。

叹息:“他做的一点破绽都没有?”

长忘蹙着眉,抿了抿唇,算是默认,他心里的疼与怒,一层掀过一层,即将达到高峰。

长谣第不知多少次劝说长忘:“还是去赤水山问问老师吧。”

花栖木。

长忘仍旧拒绝:“师父因为魔妖之事,耗费精力太多,元气大伤极尽枯竭,他不能再动灵力了。”

而被清筝听了去,嘴里默默念叨:“赤水山……,赤水山。”

“可是想到什么?”长谣见清筝似乎在努力追忆。

清筝摇摇头:“也没什么。”

长谣仿若泄了力般:“我就想不明白凉城与其他男宠有何不同,偏偏阿莼姐还能再他背叛之后,仍旧如此相信他。就是因为听话,顺从?”

清筝一听,就消极了:“还不是碍于他认识的阿莼最特别。”www.wtsy.com.cn 恋思小说网

长忘眉睫动了动,想起曾经他一再问为何对凉城迟迟手下留情,而阿莼三缄其口:“有何特别?寒酥与凉城究竟有何渊源?”

清筝面带轻蔑:“凉城过去就是个长在赤水山上的树妖,云云众树妖中的一棵,着实没什么特别,若非要说特别,也就他相貌了。不过……。”说到这里清筝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一下严肃起来。

而长忘从清筝眼中读懂什么,指间的负屃扇慢慢停了下来。

“长谣,我听阿莼提起,在五万年前,赤水山下树下,她伤过你的眼睛?”

“是啊。”

所有人似乎都察觉到一个答案正在呼之欲出。

清筝的声调忽的一下高上去,差点破音:“凉城就是你背后的那棵树啊!”

“什么?”

所有人一震。

“那日,不只你眼睛受到阿莼的灵光沐浴,还有你背后正欲修成人形劫关之处徘徊的凉城。”

竟是这样!

“哥,是赤水山。”

长谣回头,发现长忘早已没了踪影。

赤水山。

阿莼仍旧被限制了举动,不说话,不吃饭,不喝水,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,曾经跟疯疯癫癫的好动之人,现在安静到仿佛要与窗外的山石之景,融为一体。

门,咯吱,响了下。

凉城不知疲倦的又将饭端进来,如往常般不弄出一丝声响的轻轻放到桌上:“寒酥是要辟谷吗?”

“……。”

“刚才那年春的探子来信了,要听吗?”

阿莼手指抬抬,示意有屁快放。

凉城怅然若失的抚上阿莼光滑但失去色泽的脸:“若我说与太子殿下有关,你会把饭吃掉吗?”

干涸带着血渣的唇慢慢轻启,因为许久没有湿润,舌尖,喉咙似有黏连,低低的沙哑之声自身体的最深之处传来:“再死一次也挺好,起码,能熬上你个万年。”

动情沮丧的眼睛逐渐被狠厉代替:“若你死了,我便动寒晚,寒音。”

“去吧,我的母亲定会送你个灰飞烟灭。”

早就被磨灭耐性的凉城重重捏起阿莼的下巴,威胁:“我们便再重生一次吧。”

阿莼似是也终于熬够了:“那年春的信不说给我听吗?”

凉城指尖泛白:“我改了主意,还是让你猜更有意思。”

“我猜,是长忘快要来了。”

干燥的唇被凉城的指尖温柔摩挲,一丝残忍的笑滑过唇边:“寒酥,你越来越没趣了。”

“然后呢,说说你的打算。”阿莼根本不惧凉城几乎要将自己的下颚捏碎。

“我也在想呢。”凉城骤然松手,拿起茶水,往茶盏中倒了点水,指尖向其中一探,然后不顾阿莼的厌弃,重新摩挲上她干涸的唇,来回湿润。

阿莼也懒得计较,裂血口的唇经过滋润,说话倒是顺畅许多,不至于扯的生疼:“我认为同归于尽是对长忘对大的打击。”

“为何是同归于尽?”

“你我结伴共赴下方世界,他应该会愤恨不甘吧。”

“愤恨不甘?”凉城笑的让人一阵悚然:“寒酥定会心疼舍不得,我倒是有个好主意,只要将长忘的寒羽抽出,三魂六魄混乱,自时疯傻,无喜怒哀乐,就记不得你,自然更不会愤恨不甘了。”

“你以为能近的了他身?”

“我有地狱火。”

若得不到你的心,那么宁肯碾碎了能得到你心的人。

两人一来一回说着谁也不知真假的话。

静默许久。

门外的清风吹过,阿莼无意瞥见缝隙飘过一片绿色的衣角,冷静的唇弯起。

“与我赴死,多年心悦于你的姘头怎么办?招之则来,挥之则去?真是卑贱。”

“她?我自有安排。”

“我喜欢专一的人。”

凉城漫不经心的注视阿莼,多年了解,似是想看她又打什么主意。

“她不配跟我们一起死。”

“听你的。”

气氛诡异。

嘭!

门被打开,梧桐一脸泪的扑进来,她日日夜夜被凉城阿莼折磨的心如万千蚂蚁在啃噬,指着阿莼失态怒吼:“你现在就去死。”说着指尖凝起一束鬼火般绿色的厉光,直逼阿莼命门而去。

坦然,镇定,如上一世般,即便灰飞烟灭也不让她崩于色的无畏,睁着摄人绝冷的目光,眼睛不眨的平静看着死亡来临。

而就在这一瞬,千钧一发之际。

两道不一样的灵光替她挡过

阿莼陡然变了眼色,看向门外。

夺目熟悉的蓝一下印了进来,滕然上涌的杀气比两万年前更加摄人,简直摄人无比。

染红的凤眸眼尾,透出无上清华,让人不敢贸然侵犯,连话也不说,抬手就用负屃扇甩出一记凶狠的灵关,直接割下方才袭向阿莼的一臂,鲜血如泉喷涌,惨叫声起,跌倒在地。

“梧桐。”凉城方才来不及替她挡下长忘生猛的一招,只得先给她封锁经脉,防止失血过多而亡。

与此同时,长忘走到椅边,几下就给阿莼解开加持在身上的封印以及穴道,破木偶般,阿莼无力的顺势瘫软在他的臂弯,挤出似微笑:“你再不来,我就饿死了。

长忘可笑不出来,他的目光在她泛红肿起的脸颊、紫青的脖颈间徘徊仅是一次,就心疼的再也受不了。

而阿莼见长忘来了,算是松口气,也有了胃口,将桌上早已凉透的饭端到眼前:“你们出去打,我先吃会儿饭。”

“……。”

长忘与凉城默默的出了屋子。

屋内。

幽幽的声音自阿莼背后飘来:“想不到事到如今,公子还是那般听你的话。”

阿莼灌了好大一口水:“闭嘴,听你说话就没胃口。”

“你就不怕饭里下了毒药?”

阿莼狼吞虎咽吃了几口:“反正今天也没打算活着回去。”

梧桐忍着剧痛,不祥预感越来越浓重,她当然知道阿莼总是喜欢出其不意,手段也向来狠辣。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“刚才不都说了,同归于尽啊。”阿莼端起碗,甘畅淋漓的边走边吃,走到梧桐跟前,无视脚下的粘腻,无视空气流转的血腥,无视一条泛起苍白的断臂,更无视奄奄一息的梧桐。

她听着外面的凌厉的打斗,开始盘算凉城会在几时用地狱火。

“如今,太子殿下并非能是公子的对手。”

阿莼抬脚就将梧桐踹到在地,面对苟延残喘,她残忍的视若无睹:“当年我救你一命,你为何背叛我?真的仅仅是因为喜欢那个男人?”

这是让阿莼最不解的,试问,她从不苛刻、辱骂侍从,待梧桐更是不薄,当年明明救下她一命,恩将仇报是几个意思?

巨大的疼痛让梧桐强撑着一口气,倔强的眼睛除了愤恨再也没有其他,讥讽:“小姐也用不着想明白,我就是看不上你而已。”

我特么!

阿莼对着花样作死的梧桐又是一脚:“女人,千万别作贱自己,越贱越令人生厌。”

梧桐痛失一臂,成了废人,更加无法面对凉城,承受阿莼的拳脚,逐渐失去生意:“你除了家世比我好,哪里比我强?”

“合着这点儿自信没用男人身上,全用我身上了?”阿莼简直不想再废话下去,将吃空的碗往桌上一摔,跨出了门。

门外,杀的风起云涌。

凉城的确如梧桐所说,术法,武艺的确精进不少,看得出,他平日将自己藏的极深,连倍为警觉敏感的她都没有发现。

他心知肚明不是长忘的对手,所以防备很紧,但阿莼看的出来,凉城的手总是在长忘的胸口处徘徊。

难道真如他所说,仅仅是想要长忘的寒羽?

阿莼实在想不明白,活太久有什么意思,今生事情今生了,有缘来生见,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不死之身,所以对长生,重生不太稀罕?

算了,太嘚瑟。

从长忘招招冲着要凉城的命而去,就知今天恐怕是两败俱伤。

恐怕长忘不知,即便凉城今天灰飞烟灭,只要阿莼胸口的心石不拿出,但凡未来阿莼再有过不去的坎儿重生,他就能机缘巧合的依附卷势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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