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八章 厌倦了你追我等

灭族的代价!

好生猖狂!

谁给她的底气?

将军司然血性大涌,一拍桌子,指着阿莼说:“姑娘,莫要放肆,灭族之力凭你一人想要贻笑大方?”

哄笑声起。

阿莼也随之咯咯笑出声,笑的确实截然不同,毛骨悚然。

骤然扬声:“放眼十方世界,还就有这么个猖狂的人,司然将军,我很记仇的,千!万!别!招!惹!”

司然将军久经沙场,最不怕的就是威胁:“姑娘连个名号都不敢报,家族之名也不敢报,浑身上下,武力法力都打不过你身边的陪酒下人,空有一副巧嘴,就豪言灭我族及他人族。”说到这里一顿,低言沙哑奉劝:“姑娘,别自以为会些下三滥的手段,就能目中无人,天下无敌了。”

阿莼左右两边被称为下人的两名男子皆是眉头一凛。

她低下头,轻轻揉了下太阳穴,窗外一阵风吹过,撩起她的发尾,黑眸犹如阴天浅浮的夜云,遮住当空皓月,越来越暗下来:“我被司然将军还有安平公子前前后后说的一无是处,又无时无刻被所有人用眼色从里到外扒了个精光,可你们殿下偏偏就好这一口,怎么办?”

司然一梗。

长忘余光似有若无扫过。

就现在而言,阿莼骂人的功力完全不输当年,距离曾经激进差远了,若是上一世,早就彪出污言秽语,字字句句比刀剑还要狠毒。

她就是那种三言两语把关注点瞬移到别人身上的本事。

最终,司然暗暗气笑:“姑娘好口才。”

阿莼自谦摆摆手,再次扬声:“大家切莫因我这过眼云烟,忘了今日真正该贺喜恭维的太子殿下。”然后端起杯侧身对长忘说:“师父,大婚在即,帮忙有用得着徒弟的地方,尽管说。徒弟一定当自己亲事般,尽心尽力。”

死寂中的死寂,离奇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
长忘摩挲酒杯的手一停,今日他对阿莼一忍再忍,或者说自遇上这个女子,他除了忍,几乎别无选择。阿莼,从来都是那个脱离掌控的人,在迎上她灿烂的笑容时,他简直用尽毕生功力修为才绷住云淡风轻的脸,稳稳端起酒杯,依言:“好。”然后一饮而尽。

安平干咳了咳,温言亲切道:“原来是是师徒!初融啊,你何时收了这么个口齿伶俐的徒弟?”

初融?

他娘的怎么有点熟?

阿莼实实在在被震了下,以至于酒杯含在口中,半天没拿下来。

她记忆可是相当好,清清楚楚记得长忘书房有一橱子信,算下来要有上万封。

而当时长忘随便抽了一封递给了她。

便是言简意赅的四个字:想你,初融。

如果没猜错,满满一橱子,都是初融写的信。

而初融就是长忘,长忘想谁?上万封信又是写给谁?

目光不加掩饰心绪的看向长忘,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从未关注过长忘的表字,而且还粗枝大叶生疏了曾经临摹几千遍的字体。

那四个字分明就是长忘的字体!

草啊!

她是不是弱智!

而在长忘面无表情,神情寡淡看向阿莼仿若顿悟什么,脸色煞白,差点被震到内里倒灌,五内俱催,狂喷鲜血的架势。眉眼,在今晚,终于稍稍柔和起来。

于是简简单单勾个唇:“刚收徒弟没多久。”

安平:“初融,今天在这儿的都是兄弟,你快点说说,从不收徒也不近女色的人,不但收了个女徒弟,还与你性子大相径庭,难道是小姑娘天资有什么独特地方,我等没看出来?”

“离经叛道,跳脱活跃,口不择言,任性自负,猖狂大胆,嚣张无度,我这徒弟是够独特。”长忘与阿莼旁边的陪酒男子都很识趣方才就以默默退到一边。

阿莼木讷对上太过明亮的凤眸,清肃端正,沉和内敛。

正是这无可救药的目光,让当年的阿莼认为,如若得他,纵使千刀万剐都值得。

然,重生之后,她发现,他不同了,也可能是自己心境不同了。

安平情场之上可谓如鱼得水,官场之上又修的一副七窍玲珑心,耐着性子连碰壁带添油加醋,终于看明白些阿莼与长忘之间的雾里看花。

一个爱而不得。

一个视而不见。

沉下心对阿莼说:“姑娘,我曾以为,初融心悦男子,是寻常因为女子无福消受。今日看来,姑娘的性子倒是个偏偏适合他的,不如别做师徒,换个身份留在初融身边长长久久的侍奉如何?”这话已经相当直白。

傻子都能听出什么意思。

阿莼性情乖张,很少人能意会她的套路。

但她决定沉下心去做的事,绝对是义无反顾,破釜沉舟。

思来复去,她从不否认,心里还是有长忘的:“适不适合,师父今日在大殿之上,众目睽睽之下,做出最正确的抉择,安平公子是在质疑师父的决定?”

长忘抿抿唇。

安平抓紧细节追问:“抉择?姑娘的意思是不满初融在你与郡主之间选了郡主?”

阿莼笑的眼睛朦胧,心思藏的越来越深:“你错了。师父贵为未来一方世界储君,权势地位,酒色财气,红粉佳人,声色犬马,不但未被诱惑迷花了眼,还能修的心如止水,能从过眼云雨之中,对未来巩固根基做了最正确抉择,乃是整个云阳山之幸。”

安平摇摇头:“姑娘,这都是你以为的,为何不直接问你师父为何要这样做呢?”

当着长忘的面,阿莼驳回去:“那是师父家事,与我无关。”

安平:“师父如父,自是算半个家人,怎能与你无关呢?”

阿莼:“等玉沙郡主过门,我自会绝无怨言把师父与玉沙郡主当做天地双亲般奉养到老。”

安平陡然想到一处:“若你师父娶玉沙郡主有难言之隐呢?你即为徒弟,不应该排忧解难?”

在场其他公子,各个都是在鱼龙混杂或尔虞我诈混出来攀附到现在位置的人精,刚开始听得云里雾里,渐渐听出点意思。

难言之隐四字,直接戳到阿莼某个痛处。

上一世,他欲言又止,仿佛也有难言之隐,但偏偏与花栖木做的那样绝。

现下,长忘不言不语的状态,她看在眼中,就像是有人在用小刀刮着准备死去又逐渐复燃的心,不深不浅,每一刀正好刻在最不能忍受的位置。

“安平公子,你到底想说什么,请直言。”被戳到短处的阿莼终于失去耐性。

安平看看长忘,又看看阿莼,急的一句话马上呼之欲出:“姑娘,难道你看不出……。”

“安平,算了。”长忘终于出声打断一场看似闹剧,实则暗涛汹涌的话题,拿着负屃扇起身,对在场人说:“今日便到这儿吧。”然后也不管阿莼,一脸冷意,径直出了面面相觑的屋子。

阿莼喝尽杯中最后一口酒,没动身,问:“安平公子,我的戒指呢?”

安平:“……。”要不要把戒指扔掉?

这一夜,阿莼成功以不要脸的形象,刷出存在感。

静山空……。

深夜的风虽说凉爽,但带着季节独有的沉闷,长忘在书房单手撑颚假寐,额间出了层薄薄细汗,一只软如柔荑的手拿着丝帕轻轻拭去。

话说,长忘甚少发火,而这次看来是真动了气,也没管她,自行离开。

阿莼刚学会化形御风,飞的歪歪扭扭,差到淋漓尽致,废了半天力气才终于回到静山空。

本打算径直回自己房间,途径书房还亮着灯,没忍住又想起长忘让自己看的情信,思绪纠葛,心下一软。

回忆起魔妖大战诀别之时,自己随口一句,他竟当了真。

若是真的,他又为何娶了玉沙?

花栖木怎么办?

难言之隐。

难言之隐。

他的难言之隐还真是多啊!

满脑子疑惑,踌躇中,好奇心催起,还是决定去书房问上一问。

走近了,发现书房烛光摇曳下,并非一个人影。

印入阿莼眼中的画面就是长忘穿着浅蓝单袍坐在桌前,目光迷离的紧拉娇羞慌张白玉沙手腕,似有还要进行下去意思。

阿莼大脑几乎瞬间一空,几乎是立刻退出还把门带好。

“寒酥。”阿莼脚步发飘,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匆匆追上来声音。

阿莼随即夸张的用了术法,飞的速度回到房间,转身大力甩上房门,设上结界。

全是漏洞的慌张,将死灰复燃的心思泄个彻底。

因为,自己设的结界,对长忘而言如同虚设。

嘭!门果然被轻松打开。

“寒酥。”长忘即使平日再镇定,现在也掩饰不住两鬓渗出慌张汗液。

“师父大半夜来徒儿房间不合适,请回去。”阿莼眼皮都没抬,语气冷飕飕跟扔刀般。

“寒酥,我刚才……。”长忘难得解释一次,而阿莼压根不想听不下去。

“师父,跟我没关系!你的事,跟我没关系!”

长忘凤眼波动闪烁。

“回去吧,我累了,想睡。”阿莼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。

长忘强大的忍耐力已经耗之殆尽,他重重叹了口气,抓着门的手气的青筋暴露,心底,突然升起淡淡悲沧,如世间最坚固的顽石转瞬分崩离拆,又如初夏下起深雪,旖旎至凛冽。无数的话,过了嘴边,竟挑不出一句能说出口。

他累了,他忍太久,他真的受不了了!

长久以来的等着,看着,追随,循环反复,累到身心俱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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